80年代初,在我的中学母校求学的学子,大概都记得出了镇北面,穿过一大片农田后,有一大片茶叶山。每年的春季,总有几个星期,我们都要在这茶山上采茶。采完后,偶尔,还要从学校担了粪尿,去浇灌培育。
至今我不知道这茶山的所有权是不是学校的。当年的学校,刚从文革走过来,让学生们学工学农学解放军,仍是一堂必修课。乡下没工可学,学解放军的条件也不具备,只有这学农,成本最低,也最方便。所以从小学开始,我都记得每个星期都会有半天“劳动课”。劳动课的本义是要我们学习劳动人民保持本色,但学生们劳作的实际效果是,一定能够为学校增加一点收入。所以在我看来,这茶山分明是学校的自留地,学校肯定非常喜欢。
30年一转眼过去。当年的溪口,现在虽说还叫溪口镇,但往日的宁静早已被今日的喧哗代替。镇北面,过去这茶叶山跟镇区有很长一段距离,现在这一片缓冲地带全被密密麻麻的房子占了。有时候很奇怪,这变化始于何时?我这个差不多有一段时间总要来一趟的半个溪口人怎么会没有察觉?仿佛一夜醒来,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。
周末的下午,突然很想去寻找一下当年我们劳动了三四年的茶叶山,想看看那儿现在成了什么模样。山的大概的方位我知道的,但具体是哪一座山就不大肯定了。于是,我用了最笨的办法,从母校老校区门口出发,开始寻找之旅。
我们的母校,当年叫溪口中学,现在改成武岭中学了。我们就读时的老校区,现在由旅游学校占领着。当年出了学校门是土路,路边还有一条常年干涸的小沟,现在这路肯定是水泥的,旁边的沟也盖上了,可我感觉,这路怎么还没当年宽了呢?分明成了一条窄巷了嘛。
出校门往西,走出这条窄巷,外面就是热闹一条的街道。过去这也是一条土路,旁边还有个晒谷场,其余的是大片菜地。现在马路拓宽了,叫财神殿路,路两边开满了商铺。在城市地图上,标记这一条马路的,应该是黄色繁华商贸区。往北走,穿过当年的后马路,现在叫中兴路(30年了,还是溪口镇上东西向的唯一一条大动脉),沿着财神殿北路,继续往北,穿过当年的稻田,现在的居民区,止步于茗山江南南岸。过去的茗山江是一条田畈中间的沟,土筑的坝,水是清的,长满了绿油油的水草,沟不宽,搁两块石板就跨过去了。现在宽广成像模像样的江了,江底水草长得仍然茂盛,但水似乎不怎么干净了。
茗山江沿线有很多桥,过去这条土路过来有石板桥,但从今天的财神殿路穿过来,这位置已经没有了桥。于是,我往西行数百米,从经堂北路上的水泥桥上经过。
过了经堂北路的桥,往北数十米,已经到了山边。山前有一块宁波城市学院实验基地的牌子,而右边则是一个校区——这一片校区的名字是我们当年的母校,叫溪口中学,实际上是溪口镇的初中。
大马路断了,但沿山脚有小路。沿着小路走,左边是山,种植的全是花木,看来这城市学院的实验基地规模不小。右边是溪口中学的围墙。这一条路较似乎很远,慢慢地折向东北方向。我看着左边的这片花木山,似乎跟我们当年的茶山对不上号:不仅没有茶叶,山形也不像。
继续往里走,时而发现山中有小屋数间,时有有狗拼命向我狂吠——好在它们都被绳系着脖子。一路上没有碰到人。
一直走到溪口中学围墙的最北面,在山谷间一块平地上看到有一排玻璃暖棚,棚的东南北三个方向都是小山,我细一打量,找着了,就是这儿了!
虽然当年的茶树一棵也不见了,代以之满山的花木;在当年一片瓦也没有地方,还长出了一大片玻璃棚。但是,山脚下的那条土路依旧没啥变化,而山的形态更是依旧。我们当年采茶。就是从这个位置开始的,老师在山脚下布置任务,一般是两人一组,从茶树丛的一头,横着开始采,到另一头结束。采得不干净的,如被老师检查通不过的话,还得返工。采茶这劳动,一般总得干上二三个小时,算是比较辛苦的。
从这条路,沿着山脚往南走,左边是茶叶山,右边还是溪口中学的围墙,看来这学校的面积真不小。回到茗山江边,回头一看,哈,这山其实离我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啊。每天早上起来,拉开窗帘,看到西南面小山坡上的一排松树,就是这山的山顶!
庆幸我找自己当年的足迹还比较早,不知道过了若干年后,这一片又会变成啥样子,担心的是,许多东西,只有回忆,找不到实证了。
不是同一地方但有同一种记忆哦。记得那时原奉化一中旁的凤山上种得可能也是茶树呢,可我咋就记不清了呢?一句话:你是后生,记忆好!哈哈
你记的跟我记的不是同一个地方,上哪找茶树?哈哈
依稀旧景还在,庆幸!同一年代的人,记得我小学时拾过麦穗,中学时挑过粪桶,噢,是舀过粪便,我可没那么大劲哦。可我已忘了当时在凤山浇什么了?茶树?记不清了。后生记性好!哈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