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明一下：“土匪”这词不是我拿了骂老人的，是老人替自己命名的。
　

　

　

　

　

　
　　星期天，与同学加博友汪建钧去山村游荡，在一排长长的老房子门口碰到了这位老人，他正在用毛竹枝条扎扫帚，见我进来，说：你是在拍照片吗？替我拍一张。

　　我在他对面一条长凳上坐下，说那我给你照了啊。这就有了第一张。

　　照了后，我给老人看相机里的照片，他没戴花镜，说看不清，哪有这么快就能弄出照片来的？

　　我说你怎么不相信啊，这不就是你吗？

　　他就起身去屋里取了老花镜，看了照片，一下呵呵笑了，真的是我，拍得好！拍得好！

　　于是，我们就跟他对面坐着，一边看他干活，一边跟他聊天。

　　他问我们从何而来？我说从奉化来。他不动声色地说，我也是奉化人。

　　我奇怪，城里人怎么住这高山上了？他解释说，我不是奉化东山村人吗？

　　哈，这老人有趣！

　　他说，奉化很大的，东到什么什么地方与谁为界，西到什么什么地方与谁为界。我说对的对的。他自豪地说：这些一般人不知道，我都踏过的。老人耳朵有点背，说话只顾自己说自己的话题。

　　他接着问我们：强盗“小雄鸡”知道吗？我说知道，解放初期被打死了。他说，他当时躲在山里，躲的地方我知道的。冬天下雪，他肚子饿了，下山想弄点东西吃，上山的时候鞋子反绑在脚上，给人造成是下山的假象。弄了东西回山里，在一个茅草棚里升火烧饭，让人发现了。有民兵远远地瞄着开了几枪，他就被打死了。

　　我问他，你认识“小难鸡”？

　　他说，认识，他是强盗我是土匪嘛。

　　我好奇了，你做过土匪？跟谁干的？

　　他说是啊，这山里我最大，我自设公堂，一个人单干，想干嘛就干嘛？

　　我问：你抢过东西？

　　他说，抢东西？哪还不让人打死！我就上山种田斫柴，自由自在。

　　哈，这老人不动声色地说着逗我们呢。

　　我们问老人多少年纪了？老人说差一年就80了。我说村里人不多了啊，你的孩子呢？他说这一长溜房子有七间，就我一个老头住，孩子们都住城里了。我一人在这里住着，就是不方便，渴了要口水喝也没有人递。

　　我们问他为什么不去城里住啊？不知道他没听清还是什么原因，他没说。

　　看看天色不早，我们告辞，跟他说，下次来了给你带张照片啊。他说：好的好的，慢走慢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