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饱了,喝足了,转回到车站等车。本以为邵武这个很小的火车站,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坐火车,到了火车快过境的时候,才发现等车的人真不少。好多人挑箩夹担,行李一大堆,看上去有不少是短途跑单帮的。象我这样手里只拎一只牛筋包的真不多。
火车准时到达。我随着人流,检票上车。到车上一看,这里更挤。我想在车上随便找个位子的预想落空了。走了两三个车厢,见着空位就问有没有空,都说有人的,上站台透气去了。最后有人眼一横,说:你别说座位了,这地方你都不能站!原来,有座位背可靠的地方都让人占满了。
没辙了,找个地方站着吧。最后,我不顾别人的抗议和白眼,总算在一个稍微空点的位置停下了。那是四张椅子的中心地带,人不能靠着椅背站,最多只能在四周的椅子背上扶一下。好在人多,人贴人人挨人,决不至于在列车启动的时候人东倒西歪。
火车5点多开出,到杭州的时间是第二天早上7点多。我得在车上站14个小时,这么想来,真令人不寒而栗。
夏天,车厢里人多,自然闷热异常。即使车窗开着,风也吹不到中间来。我站着,每隔一二分钟看一次手表,顺便轮流提溜着两条腿变换一下位置。这感觉,叫度分如年,一点也不过分。
列车又停靠了几个站台,旅客上的多,下的少,车厢里越来越挤。有些人原来站着的,开始席地而坐。夜深了,有人躺到座位下面去了,有人睡到行李架上去了,还有的不顾人家反对,坐到茶几上去了,总而言之,车厢里面所有的空间,都被人占满了。我开始还顾忌形象,怕破了自己的斯文相,没多久我就后悔了,开始怎么不在地板上坐下呢?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发现脚也不能提起来了,一提起来,就没地方可放了!
我站着的地方,有几个出差的山东人有座位。上车的时候我跟他们聊过几句天。有一位山东大汉坐车太久坐累了,不时站起来伸展一下腰身,我趁他站起来就见缝插针地在他的座位上沾上半个屁股歇会儿。到后来我就紧盯着他,只要他一有动作我就作好准备。整个晚上幸好他的放松动作不断,我能不时瞧准机会得到片刻的休息,要不然,我想那晚我昏倒在车厢里的可能性都有。
火车经过武夷山脉的时候,车厢里总算吹过几丝凉风。这是那个晚上唯一感觉到有点凉意的时候。绝大多数时间,闷热、混浊的空气,说不清楚的味道充斥着整个车厢,我感觉,那个晚上真是落了难了。
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,总算,看到天重新亮起来的时候,火车已经进入浙江境内。7点左右,终于到杭州了。
一夜未合眼的我,下了火车,困得睁不开眼睛,肚子也感觉饿得不行。先去解决肚子问题吧。在杭州城站广场外面的一家面食店里,点了一碗咸菜肉丝面,端上来一尝,唉,面是糊的,汤是淡的,咸菜是烂的,啥味道也没有。想起前一晚在邵武火车站吃的那一大碗面,忍不住开始怀念在福建过的那几天日子了。
填饱了肚子,又去售票大厅排队,买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往宁波的火车票。接下来,就到母校去混了一天。进母校前心里很有些激动的,离开一年整我又回来了!可是转了一天,感觉很惆怅。留杭州的同学大多下乡锻炼了,与我关系比较密切的低一级同学都四散在各地实习,加上又是暑假,没碰上几个熟人。那天晚上,在省农科院招待所高年级同学的房间里搭着过了一夜,看到比我们毕业早的同学,已经在招待所里过了两三年了。他们言必说房子,这话题,我感觉怎么比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俗得多呢。过了一些年后,才明白我们这些在当年被称之为天子骄子的大学生,其实都是俗人。
第二天一大早,天还没亮,我没跟同房间的人告别,悄悄地出来奔火车站而去。天刚下过雨,路上满是积水,我深一脚浅一脚从黑漆漆的凯旋路上步行到环城东路,搭了早班公交到火车站,再坐火车到宁波,下午回到尚田。到了单位之后,站长跟我说,在福建的同事他们,也于我走后的第二天上午启程回来了。
那笔生意终于没有做成。我们的出差费用,刚好用去了上一笔农药生意的利润。那一年,后来再也没有做什么生意,年终的时候,我们也没有得到年初预想的丰厚福利。
在这种空间站上14个小时,确实令人不寒而栗,真难为你了。[cry]
[reply=大道,2009-11-24 01:02 AM]还好不是现在的我,嘿嘿[/reply]
我站着的地方,有几个出差的山东人有座位。上车的时候我跟他们聊过几句天。有一位山东大汉坐车太久坐累了,不时站起来伸展一下腰身,我趁他站起来就见缝插针地在他的座位上沾上半个屁股歇会儿。到后来我就紧盯着他,只要他一有动作我就作好准备。整个晚上幸好他的放松动作不断,我能不时瞧准机会得到片刻的休息,要不然,我想那晚我昏倒在车厢里的可能性都有。
哈哈,这使我想起了一句成语叫做见缝插针,对吧?不过这样一路回来也够可怜的!
[reply=大道,2009-11-22 11:22 PM]呵呵,痛苦万分啊。[/reply]